无可救药 18
哎呦好看到飞起来
愚人节礼物，这回没有骗你们了，看进度条就知道，爆字数写了快八千字
希望不要限流太厉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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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磊微低着头，站在包间门口，似乎还在犹豫要不要留下。
包间的门忽然被向外拉开了，服务员小姐端着第一道菜走进来，手里的砂锅豆腐还冒着热腾腾的水汽。
赵磊下意识地向后让了一步，身后的王源顺势拉住了他的手肘，轻笑道：“陶哥说要请客，还点名要你来，你不能不给面子吧。来吧，坐我旁边。”
王源一边说着，一边将赵磊不由分说地拉到了桌边，挨着自己坐下。
偌大的桌子，四个人却是肩膀挨肩膀地坐着，只占了圆桌的一半，另半张桌子空着没人。陶泰和赵磊坐在两边，王源和王俊凯被挤在了中间。
第一道菜已经上来了，桌上却一时沉默，四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砂锅最上面卧着的红艳艳的虾仁，没一人先动筷子。
点的这道砂锅虾仁豆腐是这家的招牌菜。王源中午没吃多少，这个点儿早饿了，豆腐煲的香味飘进鼻子里，忍不住偷偷咽了口口水。
王俊凯的座位挨得近，一下子听到了他吞口水的声音，默了片刻，嘴角略略一提，于是成了第一个打破安静的人。
他拿起手边的空碗，屁股微微抬起离开椅子，拎着汤勺，先舀了一大勺豆腐汤，又拿筷子夹了四五个肥硕的虾仁铺在上面，眼看着就要递到王源面前。
王源却在碗落桌前，手捂着嘴巴，轻轻咳了一声。王俊凯端碗的动作一滞，有些狐疑地抬眸迎上他的视线。只见王源那双黑曜石般的乌瞳微微一晃，幅度很轻地摇了摇头。
王俊凯眉心略蹙着，品了品王源眼神里的意思，有些参不透，以为是让他把第一碗汤盛给桌上的病号，便将碗掉了个方向，越过了王源朝赵磊的方向送去。
这次王源连咳都懒得咳了，右手摸到王俊凯的大腿，顺势掐了一把，力道不重也不轻，王俊凯倒是疼得吸了口凉气，将碗收回来双手捧好，用悲愤的眸光无声控诉着——那你要我怎样啊？
王源实在拿王俊凯短暂下线的智商没办法，将脑袋凑近了些，用极低的音量道：“这碗你要么自己留着，要么给陶哥......今晚这顿饭不是为了咱俩，所以你不要主动给我盛，也别给赵磊......要等着陶哥先给他盛。”
为了照顾你室友的心情，连我都要疏远，王源儿你可以啊。
王俊凯脸色阴沉沉的，想到，这第一道菜上桌，他就给自己盛，未免太掉价了。看来这碗只能给陶泰了。
他低垂的目光扫过碗上面卧着的肥虾仁，嘴角一撇，伸出筷子拨了三只虾仁回砂锅里，才将碗端端正正地摆到陶泰面前：“喏，第一碗就给你了，我对你好吧？”
陶泰又不是没看到刚才这碗豆腐汤艰难易主的过程，再加上王俊凯光明正大地把大半碗的虾仁都拨了回去，脸色一阵泛青，皮笑肉不笑地接过了碗：“真是谢谢你了。”
“跟我客气啥。”王俊凯和和气气地一笑。
第二道菜肉卤豆腐脑也上了，桌上另外两人依然没有动作。包间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，尴尬的气氛还在蔓延，陶泰捏着筷身的手指紧了紧，干咳一声：“都愣着作什么，趁热吃啊。”
枯坐了半晌，王源也不指望陶泰开窍了，打算自己动手给赵磊盛。
可他还没动作，赵磊的手先抬起来了，拾起一个空碗，先给自己盛了一碗，又给王源盛了一碗。方才王源和王俊凯说悄悄话，他即使听不清也能猜个大概。这么端着真没意思，他也不想给这两人难堪。
盛完了王源的，他伸向最后一只空碗的手顿了顿，又收了回来，语气温凉道：“王俊凯我就不管你了，要吃自己动手。”
王俊凯眼看着他给王源盛完，脸色已经不怎么好看了，闻言不禁嗤笑了一声：“我也没想劳驾您。”
说完便一手撑着腮边，偏过脑袋，幽深的目光投在低头喝汤的王源侧脸上。
王源感受到右手边灼人的视线，疑惑着回望过去，乌湛的眼睛眨了眨，透着不解。
王俊凯百无聊赖地收起托腮的手，指尖敲了敲桌沿，低声道：“你不让我给你盛，你给我盛总可以吧？”
“......”王源清澈的眸子里难得闪过一丝锐意，似乎在说，你能不能收敛点？
王俊凯会意，却眼角眯着，摇了摇头。
就在王源打算妥协的时候，最靠边的陶泰忽然发话了：“嘀嘀咕咕些什么呢你们，不就吃顿饭吗，整得跟打游击似的。王俊凯你面儿挺大啊，非得别人给你盛是吧，那行吧，我就屈尊给你盛一碗。”
说完就麻利地盛了一碗到王俊凯面前，一脸无害地笑道：“喏，还比你给我盛的多了个虾仁，哥们儿够意思吧。”
王俊凯极其缓慢地扭过头，望着那碗豆腐汤，再一抬眸，视线冷冰冰地攫住陶泰的笑眼，薄唇轻启：“干你屁事。”
陶泰嘴角的笑容瞬间僵住，一番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......王俊凯你良心是喂狗了吗？
四个人沉默着喝汤，直到服务员把最后一道杏仁豆腐端上来。
赵磊却在这时候摸了摸肚子，说：“我饱了。”
王源在一旁全程注意着，发现赵磊只喝了一碗汤，舀了两勺豆腐脑，压根儿没吃什么垫肚子的东西，不禁凝眉道：“你吃什么东西了吗，就饱了？”
随即一个眼刀朝陶泰扫过去，嘴边却自言自语着：“桌上还有菜没动呢。”
陶泰从赵磊光吃了两口已经搁下筷子的时候，眼神已经黯下来了，听到王源这么一说，连忙将刚上桌的杏仁豆腐转到那两人面前：“这个好吃，尝尝。”
赵磊也不看他，微撅着嘴巴靠到椅背上：“真饱了。”
“......这是甜点，也不占肚子啊，”陶泰有些不自然地抿了下唇，讪笑道，“再说我和俊凯都不喜欢吃甜的，你俩吃吧。”
赵磊的视线这才下移到那道杏仁豆腐上，清冷的眸子似乎解冻了几分。
王源把勺子递到他手里：“吃点呗，我跟你一起把这盘解决了。”
赵磊似有些不情愿地接过了勺子，敛着眉道：“算了，不能浪费。”
陶泰看他吃了，被乌云笼罩的脸色才悄悄放晴，放下心来吃豆腐脑了。
王俊凯看在眼里，嘴角轻扬地一挑，盯着陶泰终于展开的眉梢，心里笑道，不喜欢吃甜的个鬼，上学期是谁乐颠颠地从家里拿了两大盒法国巧克力到寝室炫耀的？那心眼儿小的，一块都没分给别人。
吃完饭回寝室的路上，依然是王俊凯王源走在中间，另外两人走在两边。
陶泰怕冷场，聊起体育部的事情，说自己上个月刚刚升职，成了体育部极限社的社长，新官上任三把火，要搞个大新闻，一个极限挑战活动正在筹备当中，九月底已经开始内部报名了。
言外之意就是想鼓励他们三个踊跃报名。不想王源却接道：“我们寝室早就报名了啊，国庆之前就报了......哎，原来这活动的负责人是你啊。”
陶泰有些吃惊：“你们怎么会知道？官宣都还没开始呢，也没来得及扫邮啊......”
王源感觉到左手边的人脚步一滞，不动声色地落后了半步。他嘴巴动了动，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。
这个活动确实还没开始宣传，王源也没收到过极限社的邮件。
因为打从一开始，这事就是从赵磊那儿听说的。那时候刚开学一个月，寝室里的成员都还没参加过社团活动，再加上极限运动这名字一听就吸引人，几个大男孩也懒得追究赵磊是从哪儿得到的小道消息，兴冲冲地就跟着报名了。
如今这么一想，确实有些蹊跷了。赵磊并没参加任何社团，他是怎么知道极限社这个活动的？
王源心里头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答案，却不好当着陶泰的面问。赵磊落后的这半步，也明显是不想参与这个话题讨论了。
他只好含糊道：“唔，就是听同系的学长说的，他好像是你们极限社的社员吧。”
陶泰也没多问，只说：“这样啊，你们都报名了敢情好。俊凯，你一起报了呗，我们这个活动是下个月一起去野外探险，项目还挺刺激的，你放心让王源一个人去？”
王俊凯压着眼角瞥了他一眼，心说这家伙总算上道了，嘴边却淡淡的：“再说吧，看看下个月有没有时间。”
“嘁，装吧你，我看你啊，回去就得跟我要报名表。”
王源忍不住跟着笑起来。
而赵磊一路上没怎么接话，一会儿低着头看手机，一会儿盯着沿路的街灯和招牌发呆。
等到了宿舍楼下，四个人便分道了。
王俊凯和陶泰的另外两个室友也是本地的，都还没回来。
陶泰到了寝室第一件事，就从抽屉里翻出了报名表，送到王俊凯手里：“呐，别说我不给你台阶下，我知道你肯定想报名的。”
王俊凯懒洋洋地掀起眼皮，瞄了他一眼：“我倒是想去，可王源不一定希望我跟着吧......他室友不是报名了吗，我全程跟着，他八成要嫌我烦。”
陶泰听到“室友”两个字，嘴角刚挂起的笑意便淡了些，嘴唇微微翕动一番，才说：“赵磊他不一定参加了，你还是跟着吧，免得王源落单。”
王俊凯闻言眉梢一挑：“你怎么知道人家不参加了，不是报名了吗？”
陶泰脸色不那么自然，下意识躲开了视线：“我猜的。”
此刻王俊凯和陶泰正分别坐在两张床的下铺，面对着面。
王俊凯垂眸思忖了一会儿，心平气和地问：“话说回来，你是和赵磊闹矛盾了吗？今晚吃饭的时候，气氛不太对啊。”
陶泰的脸却瞬间变得蔫蔫的，有些像被霜打了的茄子，仿佛自言自语道：“不是闹矛盾。”
王俊凯安静地望住他，没有说话，在等他的下文。
只见陶泰狭长的眼眸中目光有些涣散，胡茬没有刮干净，衬得整个人都有些憔悴。他枯坐在床边，苍白的唇瓣嗫嚅几番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，最终只挤出一个字：“我......”
王俊凯用漆黑的桃眸默默审视了他半晌，才移开了目光，笑道：“不想说就算了，作什么一副被我欺负了的委屈样儿，我又没把刀架在你脖子上。”
陶泰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浮动着，眼睁睁看着王俊凯一边从床边站起来，一边抻了个懒腰道：“我洗完澡就先睡了啊，今天坐了一个多小时的硬座，身上酸死了。”
王俊凯找了换洗的内衣和毛巾，趿着拖鞋刚走了两步，陶泰却在身后，嗓音虚浮地喊了他的名字。
他回头，看到那瘦瘦高高的人，弓着背，脸埋在膝盖上，双手痛苦地抱紧了脑袋，手指插在发丝间，用力地搓了搓。
王俊凯缓缓地转过身，沉声道：“你有什么想说的，就说。”
坐着的人却没有抬头，抱在脑后的指节不住颤栗着，他深吸了口气，艰难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抖瑟的气音：“我......我和赵磊......做了。”
房间里沉静了少许，王俊凯冷峻的眸光放缓了些，走近几步，问：“什么时候的事？”
陶泰的喉头有些哽着，半晌才声音黯哑道：“就在厦门，最后那天晚上。”
“所以你才会不告而别？”
“......嗯。”
“你们两个，是因为什么做了？”王俊凯的声音放得低沉，在陶泰听来也分外严肃。
“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......”陶泰慢慢抬起头，视线落在地面上裂开的一道缝隙上，神色中夹着憔悴的疲倦，“最后那晚回到旅馆，我随口跟他抱怨，说他骑车的时候不肯出力。他就嘲笑我，说他明明跟王源差不多重，但回来的路上你载着王源，看起来一点也不吃力，我明明是自己力气小，还怪他。我当时那火一上来，想要跟他证明我力气有多大。结果我刚抓到他手腕，他就开始反抗，然后我们打着打着，就倒到床上了......在床上我没松手，他......就在我身子下面乱动，我莫名其妙地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......就和他.......”
“几次。”王俊凯平静地问道。
陶泰的眸光颤抖着，说不出话来。
“做了几次。”王俊凯耐着性子，又问了一遍。
“......三次。”
“呵......”王俊凯清俊的脸颊上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，道，“陶泰，我问你，你那晚喝醉了吗？”
陶泰艰难地摇了摇头：“我没有喝酒。”
“也就是说，你全程都是清醒的，对吗？”
“......对。”
王俊凯眸中投射出冰冷的光，步步紧逼道：“你明知道他是男生，是同性，你还是和他上床了？”
“俊凯......”陶泰愁眉双锁，嗓音沙哑得说不出话来，“我......”
王俊凯嘴边挂起淡淡的苦笑：“陶泰，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，如果没那方面的心思，就算是一时冲动，你会和一个同性上床吗？到底是你的取向有问题，还是说赵磊对你来说是特别的？”
“可是我，我真的不是同性恋啊，我真的......”陶泰听完，双眼中瞬间流露出难言的苦涩，低声反驳着。
“你究竟是不是同性恋，这得问你自己。再说，人家也没要求你负责吧，今晚可是你自己主动把他留下来吃饭的，”王俊凯弯着唇角一哂，“对了，你把那五十八块钱还我。”
陶泰有些讶异地睁大了眼：“什么五十八？”
王俊凯顿了顿，饶有趣味地盯住对方嗔圆的眸子：“你不会以为旅馆里的那个杜蕾斯是免费的吧？第二天是我给你交的钱，五十八块钱两盒。”
“你......”陶泰没了血色的唇瓣抖瑟着，一脸震惊地喃喃，“你早就知道了？”
“我怎么可能不知道？人家赵磊第二天路都差点走不了了，”王俊凯嘴角揶揄的笑容再也压不住，“看不出来啊陶大狗，你还挺狠的。”
陶泰一时难以从震慑中回神，愣愣地戳在原地，半晌才艰难地蠕动着唇：“那......那你为什么一直装作不知情？”
王俊凯有些玩味地眯着眼：“你觉得呢，我为了咱俩兄弟情谊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？”
陶泰赤红着眼睛，咬着牙道：“你别跟我扯那套！”
“明白就好——”王俊凯眼神也变得锋利起来，回敬道，“我刚知道你把人家睡完就提裤子走人的时候，真他妈想一刀把你解决了。”
陶泰没有顶回去，他双眸放空了好一会儿，心却像被拴了块石头一般直直地沉了下去，沙哑的声音仿佛自言自语：“是赵磊不让你来找我......”
王俊凯冷嗤一声：“还算你有脑子。”
“他......”陶泰整个人仿佛失音了一般，枯坐着，说不出话，也脱了力，脸上没有丝毫的神采，“他为什么......”
“什么为什么？”
陶泰用力地摇了摇头，努力想保持清醒：“我最想不通的，就是他为什么会跟我做......就算我脑子糊涂了，他至少是清醒的吧，可他......”
王俊凯沉默须臾，声音里泛了凉：“算了，我收回刚才的话。”
“......什么？”
“陶泰，你根本没有脑子，他也没有。”
王俊凯心中无声地苦笑着，难道还能......指望两个没有脑子的人开窍吗？
第二天下午最后一节，是马基课。王源当初为了和王俊凯有同堂的课，特意看过他的课表，后来去到课上才发现，赵磊选的也是这个老师的马基。
王源和赵磊去得有些晚了，教室里人坐得满满当当，没多少空位。
王俊凯到得早，坐在倒数第二排，习惯性在身旁用书包给王源占了个位置，王源从后门刚进来就看到了。赵磊也发现了，他看到后，自觉地单独拎着包朝教室前面走。王源却在后门踟蹰了片刻。
昨晚回到寝室，赵磊连澡也没洗，就直接爬上床了。王源本想问问他极限社的事，看对方这态度，很明显不想多谈，他也不好再开口。今天早上起来，赵磊的脸色果然很差，黑眼圈很浓，两颊边都透着菜色，多半是失眠了。王源特意去校门口带了两屉小笼包回来，赵磊也没吃几个。这会儿要是让这家伙落了单，不定又胡思乱想些什么。王源思来想去，还是跟着赵磊一起坐了前排。
到了位置上，王源给王俊凯发了条微信，简单解释了下情况。王俊凯应该是在听课，隔了一会儿才回复说，嗯，知道了。
下了课，王俊凯收拾完书包，在教室门口等着王源出来。王源出来时，身边还跟着赵磊，他有些拘谨地与王俊凯商量道：“咱们三个晚上一起吃饭，行吗？”
赵磊却在一旁拧起眉：“我说了自己去吃。”
王源杏眸瞪圆了，嗔怪道：“我得盯着你吃。”
王俊凯背靠在墙边，淡淡地望了赵磊一眼：“走吧，一起。”
最后三个人一起去了清真食堂，吃了清汤牛肉拉面。
刚吃完饭，趁着王俊凯去卫生间，赵磊无奈地盯着桌对面玩手机的人，道：“我说你啊王源，你到底是有意，还是无心啊，非要跟我走这么近？”
“啊？”王源反应慢半拍地，懵懵地抬起眼。
赵磊看他那傻样，就知道他没走心，叹了口气说：“你别总顾着我了行吗，我又不是小姑娘，为了点贞操就寻死觅活的......”
“我顾着你，让你不自在了？”王源不解。
“也不是，”赵磊抿了抿唇，似乎想到了什么，有点毛骨悚然地缩起了肩膀，“就刚才上课的时候吧，我总觉得有两把刀插在我后背上......”
......
等到从食堂出来，天色已经擦黑。
从宿舍区的南门进来，先经过了王源他们的寝室楼下。
王俊凯这一路没怎么开口，此刻随他们停了脚步，没有离开，神色不明地盯着王源的侧脸。
赵磊识趣地一笑，说：“你们聊，我先上楼了啊。”
王源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，想到刚才食堂里赵磊的叮咛，整个人不太自然，也不太好意思地杵在原地，微微掀起眼帘，心虚地瞄了王俊凯一眼。
王俊凯正无声地垂眸望着他，脸部因为背光而看不出情绪，只有一双眼睛在黯淡的光线里晕出了一点光亮来。
“哥......你，嗯......是有事要跟我说吗？”王源摸不清王俊凯此刻缄口不语的意思，只好讷讷地先开了口。
王俊凯的眼眸幽深着，情绪却很平和，静了半晌才温声道：“倒没什么大事，只是忽然想到十月下旬就要期中考试了，你争气点儿，这回高数拿个好成绩。”
“这个你放心，我肯定好好复习。”
王俊凯顿了顿，又意味不明地说：“要是有不会的地方，可以微信上问我。”
王源怔了怔，盯着王俊凯此刻有些落寞的神色，心里隐隐约约参透了一点儿，便微拧着眉毛，小声地问：“干嘛用微信，我直接问你不行啊？”
闻言，王俊凯眉头微微一动，清冷的目光里也似乎带了点温度：“当然可以。不过我还以为......你为了照顾赵磊情绪，这阵子都不准备搭理我了。”
“......”王源这下彻底明白过来，空落的心脏扑通一下，仿佛失重了一秒，他忍着嘴角上扬的冲动，微微嘟起嘴，嗔怪道，“搞什么啊，这醋也要吃？”
王俊凯眉心一蹙，脸色不虞地纠正道：“我没吃醋。”
“你没吃？”王源微眯起眼睛，捕捉住对方有些躲闪的视线。
“没有。”王俊凯轻咳了一声，一本正经地反驳。
“真没有？”王源忍不住坏笑地凑近一步，挠了挠王俊凯的腰窝。
王俊凯腰上有痒痒肉，被挠得立刻向后闪躲，一边笑一边坚持：“真没有。”
“你再说一遍——”
王源一步一步紧逼着，挠痒痒挠得停不下来。
王俊凯被他逗得一边笑一边后退，又无可奈何，直到后背抵上了楼下那棵老树粗壮的树干，退无可退了，才一把搂住王源的腰，将人拽到了树荫后面。
天彻底黑了下来，校园小路边的路灯依次点亮，整个宿舍区都被照得明晃晃的。路上不时有学生们谈笑着经过，却无人注意到树干后这幽暗又安静的角落。
王源整个儿被王俊凯禁锢在身前，单薄的后背贴在有些硌人的树干上，一抬头就是对方清澈而深邃的眼瞳。
正值晚课下课的时间，身后马路上走着的全是平日里在一间教室里听课的同学们，王源此刻被王俊凯牢牢地箍在怀里，呼吸间都是对方身上暖烘烘的皂香，从脸颊到脖颈都染了绯红，心跳好似在无痕的湖面上投了一颗石子，泛起了一波又一波涟漪。他紧张成这样，却嘴硬得不行，微抿着唇角，倔强地问：“快回答我，你是不是吃醋了？”
王俊凯低眉敛目，轻轻地笑起来，王源正靠在他胸前，甚至能听到对方胸腔里笑声引起微微的共鸣。
身前那人的眉梢正舒展着，唇瓣也跟着轻扬翘起，大大方方地承认了：“我承认，是有那么一点醋了。”
王源眨了眨眼，咬文嚼字地反问：“有那么一点？”
王俊凯无奈地拧了下他的鼻尖：“好吧，再多一点。”
王源这会儿嘴角再也压不住了，黑亮的眼眸中也跃动起愉悦的笑意，有些无奈地调侃道：“王俊凯，我以前怎么没发现，你这么爱黏人啊？”
王俊凯哪儿能看不出王源心里头的小九九，明显是嘴上想占自己的便宜了。可就算他已经把人看透了，眼眸中却流露出一丝纵容，苦笑着服软道：“我以前哪天没黏着你了？”
王源一脸严肃地纠正道：“你以前黏归黏，但没现在这么无赖啊。”
“以前是因为身份限制，哥哥跟弟弟耍无赖，像什么样子？”
“那你以前吃醋的时候，都是怎么办的？哎哎......你先别说，让我想想。”
王俊凯不禁失笑：“那行，你想吧。”
王源眉心略蹙着，绞尽脑汁了半晌，最后却蔫蔫地耷拉着脸，泄气道：“完了，我怎么一下子什么也想不起来了......”
王俊凯闻言，却玩味地牵动起嘴角：“想不起来就对了。”
王源有些困惑地望向对方满是深意的笑脸。
只听王俊凯玩笑一般地开口道：“你不知道，我以前什么招都用过，阴的，毒的，但凡能把那些人从你身边赶走，我都用过......简直无所不用其极。”
王源听完，心里头却又甜又涨，浓浓的笑意就停在嘴角，佯作恍然状：“原来你是偶像剧里男配角的设定，这么坏啊？”
王俊凯与怀里的人四目相对，眼梢温柔地弯着，微微一笑：“不，我比一般的男配角还要坏，坏到我们的小王导演都拿我没办法，只能临时把剧本改了，让我做男主角。”
王源听完，安静了两秒，没说话，他圆润乌黑的杏眸映着王俊凯的脸庞，也映着悬挂在半空中的那弯月亮，眉眼明亮得几乎能烫人。
他巴掌大的小脸都暴露在银白色的月华下，神态是那样温润又生动。
“你又错了，”他嘴角弯成月牙般的弧度，反驳道，“因为我这部剧里，反派从一开始就是主角。”
这一次换作他主动，手臂轻轻绕到了王俊凯的颈后，披着浓浓的夜色，踮起脚尖，将自己温热的唇瓣覆上了对方的唇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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